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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师说》中“传道”、“授业”、“解惑”概念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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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师说》是经典散文,在中学、大学阶段都是重要课文篇什。但对文章中的“传道”、“授业”、“解惑”等词语

的解释和翻译却各有不同。这里笔者谈谈看法,和文友们交流,不当之处还请不吝赐教。

韩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汉族,河南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祖籍河南省邓州市,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唐宋八大家之一。792年及第后,先后为节度使推官、监察御史,德宗末因上书时政之弊而被贬。唐宪宗时曾任国子博士、史馆修撰、中书舍人等职。

韩愈陵园石雕

一、“道”在《师说》文章中的不同含义

1.韩愈文中的“传道”之“道”,是指的思想道德、处世之道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还可以理解为主要指的是儒家之道。通俗地解释为“道理”也未尝不可。

(1)“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在这里,韩愈将老师的职责定义为三项:传道、授业、解惑。就是说,老师,是用来传授道、教授学业、解释疑难问题的人。

其实严格地说,三者也不是完全并列的,而是“传道”、“授业”并列,然后作为一个整体,再与第三项“解惑”并列的,即:老师的作用是传道、授业的,老师的作用同时也是解惑的,是解释传道、授业过程中学生的疑惑的。

野史中的韩愈

(2)“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这里的“道”其实与前边与“授业”并列的“道”的含义是不尽同的,这里的”道“应该是同时包含“传道”之”道“和”授业“之”业“两个方面的。“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这里不可能只是说有人懂得道理比我早,而是说有人懂得道理或者掌握某一门专门学问、技术比我早,所以我就要向他学习。

(3)“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

这里的“道”是师道,就是尊师之道,尊师的规矩、风气、传统,而不是老师的道德学问本身。

韩愈画像

二、“业”在文章中的不同含义和不同表达方式

1.“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

愈说得很明白:这里的“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这样层次比较低的知识教学,不是韩愈说的“传道“,甚至也算不上”授业“。

他说的传道指的是教授高深的大道理,系统的理论体系。但这句读之学算不算”授业“呢?他说”那些孩子们的老师,是教他们读书,(帮助他们)学习断句的,不是我所说的能传授那些道理,解答那些疑难问题的。“显然老先生是有点看不上这样低层次的知识教学的。这也不是很恰当的吧。什么高深学问也是从简单的、基础的知识开始的,学生在学习这些简单基础知识过程中,也是会有疑惑的。

2.“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对此,一般解释为“因此,无论地位高低贵贱,无论年纪大小,道理存在的地方,就是老师存在的地方。”这样解释是不准确不全面的。这里的“道”,应该解释为“道理和学问、术业(甚至包括技艺技能)”,即包括“道”和“业“两个方面。

3.“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这里“道相似也”之“道“,应该包括道德和学问两个方面,后边”师道之不复可知矣“之”道“,是指师道。

苏轼赞美韩愈:文起八代之衰

4.“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这里“闻道”之道,应该是指的道理,因为后边后”“术业有专攻”。但按照古文“互文”表达习惯,这两句话应该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即掌握道和业每个人不一样,有先有后,并且各有所长。用今天的话打个比方,这里包括文科和理工科两大方面。举例来说,孔子曾经拜苌弘为师,向他学习什么呢:不只是道理道德吧,还应该包括很多方面,因为苌弘是一位博学多能的人:

“苌弘,亦作苌宏,字叔(约公元前565年—前492年),古蜀地资州人。为中国古代著名学者、政治家、教育家、天文学家。其博闻强识,涉猎广泛,通晓历数、天文,且精于音律乐理,以才华闻名于诸侯,周景王、周敬王的大臣刘文公所属大夫,曾为孔子之师。”

总的来说,《师说》这篇著名散文中“传道”、“授业”以及“解惑”三个词语在不同位置和语境中的含义是不同的,表达的是不同的概念,有些解释、翻译是比较模糊和笼统的。应该仔细辨析,才能更准确地理解这篇著名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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