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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送吉祥:拴马桩石雕中的猴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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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生动活泼、富有灵性,深得人们的喜爱,长久以来,猴文化在中国民间具有深厚的文化根基,作为十二生肖之一,它与吉祥运气相连,深入人心,备受欢迎。所以,猴形象常常见于小说、绘画,以及民间建筑雕刻中。拴桩是古代乡绅大户、富裕人家拴马系骡之物,摆放在屋宅门口,兼具实用与装饰功能,除了雕刻狮子人物之外,拴马桩桩头出现猴子形象并非偶然。

背背猴拴马桩

猴子型的拴马桩不在少数,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就收藏有相当数量的此类拴马桩。从造型上来看,猴子型的拴马桩较狮子型、胡人驭狮型显得简约一些,猴子的特点比较容易把握,所以,工匠在雕刻过程中没有在外貌细节上花费太多功夫,而是倾向于从动作和心理上进行着力。还有一类带猴子型的拴马桩,猴子趴在驭狮胡人背上,这类猴子体型小巧,与胡人背负的鹰鸟等物比例相当。

有的猴子蹲坐在台座上,双手托下巴,似乎是在静静地沉思,有的蜷左腿而坐,左手按股上,右手持桃,嘴巴略张,看起来要把桃子一口吃掉的样子。有的小猴子穿人衣,耳朵竖起来,饶有风趣。有的老猴子面带愁容,皱纹迭起,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伤心难过。有的坐在雕刻的山石之上,双腿下镂空,有的趴在桩头,肚子隆起,腾出一个半圆空间。猴子们姿态不同,生动再现了其生性好动的性格特征。同时,还有一些石桩上雕有多个猴子形象,有些是大猴与小猴的组合,有些是两只小猴的组合,大猴与小猴多为背负状,是在表现母子的亲情,两只小猴并坐在一起,则体现出兄弟并肩的情怀。

猴子骑狮拴马桩

在胡人驭狮背负的猴子中,猴子是附属之物,或与鹰、鹦鹉并站在肩膀两侧,或趴在人背上,猴子的动作因为是在动态中,所以要比单个猴子形象生动得多,它们有的手抓人背做吊状,有的趴在肩膀上咬人的耳朵,咬得胡人直咧嘴,有的伏在胡人肩上做亲昵状。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个别猴子骑马、猴子骑狮等组合,但这些组合不具有普遍性。

这些猴子头部上圆下尖,面部勾勒非常简练,眼、嘴、鼻、耳只是稍加强调,眼睛大多用两个带线的圆圈代替,尽管如此,猴子双眼更显得炯炯有神,朴实可爱,衬托出整个桩体浑然天成的意趣。

猴子拴马桩

猴的形象以雕塑形式最早出现在隋唐陶俑中,有猴子坐骆驼、胡人抱猴骑马等样式,敦煌石窟中绘有三十多只不同的猴子,清代圆明园十二生肖石刻中的猴首,民间则有猴子抱桃的吉祥画。也就是说,猴子与西域胡人,猴子与马,猴子与民间传统,猴子与中国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越来越被赋予更多的寓意,所以,才会有在拴马桩雕刻艺术中出现的可能性,那么拴马桩石雕中的猴子形象又与其他艺术形式中的猴子形象有哪些不同,有哪些深层次历史文化内涵呢?笔者综合各种说法,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考虑。

一是养猴利于马的俗信。取一个形象的说法就是“弼马温”,“弼马温”不过是“避马瘟”的谐音,古代人认为,把猴子养在马厩中有利于趋避马瘟,因为人们觉得猴子生性好动,每当马倦怠的时候,猴子撩拨一下它们,反倒有益于马保持忧患心理,提高抵抗疾病能力。东晋干宝《搜神记》记载了一则“郭璞活马”的故事,与这种习俗有关的记载,还有很多,如后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中说:“常系称猴于坊,令马不畏、辟恶、消百病也。”《本草纲目》记载:“养马者厩中畜之,能辟马病。”猴子的确能够帮助马辟除病役,但是,在普通家庭的马棚里养猴子似乎不是太现实,马在古代是代步、运输工具,日常生活不可能离开马的存在,马的数量庞大,不可能处处用猴,所以这种俗信渐渐被猴子的意象替代,将猴子形象雕刻在马的附近,替马消灾。事实证明,很多猴子型拴马桩发现之初也是立于马槽之侧。

鹿猴马纹石马槽

二是“马上封侯”求富贵的愿望。绝大部分研究者一致认为,猴子桩中的猴子形象寓意“马上封侯”,传达了人们做高官、求富贵的美好愿望。猴与侯同音,中国古人向来喜欢用谐音的方法装点生活,有些是谐音的笑话,有些是用谐音的方言寻求心理满足。比如说,澄城县博物馆收藏的一个多重组合拴马桩,拴马桩雕刻一只蟾蜍,蟾蜍背上骑人,一只老鼠咬着人的耳朵。乍一看起来,实在令人费解,原来,澄城人念“鼠”字时发“福”音。这个造型寓意这“老福”咬住了耳朵,人如何能将“福打掉呢”,这种近乎幼稚直白的民间造型语言非常耐人寻味。前面提到了母子猴的造型,小猴子趴在母猴子身上,这又寓意着“辈辈封侯”,寄托了主人家祖祖辈辈得富贵的希望。

坐猴拴马桩

不管是祛病还是谐音,人们总是期望拴马石上的猴子给庄户人家带来富贵和吉祥。猴子的不拘小节,猴子的灵动翻飞,给老百姓带来一个轻松的生活空间,也给老百姓生活带来了别样的滋味和情调。反过来说,老百姓的心境也能用带猴子的拴马桩来传达,于是就有了那练达,精明,神态活现的妙意。拴马桩上猴子形象的寓意还有很多,其所折射出的文化内涵丰富多彩,这需要我们不断地去挖掘,不断地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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